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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072 他是我的,明白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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於是,四輛馬車在一間客棧前停下。

一刻鐘後,幾個男人圍在雲婭邊,皇玄凜蹙著眉頭問璟羲:“這丫頭又是怎麽了?”

“婭婭這是暈車的癥狀,治療跟妍妍是一樣的。”璟羲長長地嘆口氣,含姜片、擠橘皮汁的流程便又按部就班的重演了一遍。

結果,事實證明雲婭和汐妍果然是基因最接近的好姐妹,都不吃這一。

皇玄凜無語了,好麽好麽,一個暈船,一個暈車,再來兩個暈走路的,神祈山之行就可以功德圓滿了。

可惜無語歸無語,問題還得解決,皇玄凜瞧著兩個暈暈乎乎的孩子,妍妍在船上吐了幾,現在都還未恢覆過來。

雲婭……看璟羲那緊鎖的眉頭,皇玄凜嘆口氣:“時間還算充裕,就當游山玩水吧。”

“游山玩水?大哥的意思是……步行去神祈山?”

皇玄凜對璟羲點點頭:“你們的輕功可以派上用場了,速度雖說未必比乘船快,卻怎麽也比馬車來得快。”

“眼下也只能如此了。”璟羲勉強笑了笑。

璇夙出門大多靠兩條腿,對此沒有任何異議,而玥默璃,只要別讓他繼續在船上當烤魚,怎樣都無所謂。

四人達成共識,暖薰與龍一各自端著一個托盤進來,暖薰將菜一一擺上桌。

“妍妍,要吃點嗎?”皇玄凜輕拍汐妍的臉。

“吃不下……”汐妍雙目無神地看他一眼,腦袋一歪又昏睡過去。

皇玄凜也不勉強,吃不下硬要她吃也會吐出來,還不如不吃,過兩再好好補補吧。

璟羲摸摸雲婭煞白的小臉,“婭婭,可以起來吃東西嗎?”

“……”雲婭眼睛都沒力氣睜開,搖了搖頭。

璇夙取出兩粒丹藥放在兩個茶杯中用水化開,然後將茶杯遞給皇玄凜和璟羲:“餵她們喝下去,半月不進食也無礙。”

兄弟二人服侍兩個丫頭喝下,見她們面色好了不少,不似先前那般蒼白,皆是松了一口氣。

歇了一晚,翌清晨,汐妍和雲婭便恢覆了以往的龍精虎猛。

“父皇……”

“叫爹爹。”皇玄凜及時糾正。

“好吧,爹爹,聽說今晚是卞城每月一次的游園燈會,我們在這兒玩一天好不好?”鳳眼亮閃閃地看著他,滿是期盼,答應吧答應吧,千萬別拒絕……

皇玄凜猶豫了一會兒,見她那眼巴巴小摸樣,終是點頭應,小姑娘都喜歡湊鬧,難得出宮一次,就讓她高興高興。

就知道你會答應!汐妍摟著他的脖子,狠狠在他臉上啵了一口,“那我現在可以去逛街嗎?”

“可以,爹爹同你一起去。”皇玄凜寵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,“不過先要用早膳。”

在房裏用過早膳,皇玄凜帶上面具,與璇夙幾人打過招呼,便帶著汐妍逛街去了。

街上人來人來,瓦肆林立,好一派鬧繁榮的景象。

街邊叫賣聲不絕於耳,汐妍拉著皇玄凜東走西顧,時而逛逛古玩鋪子,時而看看零嘴小吃,滿心新奇與歡喜。

她這般歡脫的後果,便是引得路人頻頻回顧甚至有人停下腳步,強勢圍觀。

皇玄凜帶著面具遮掩了容貌,衣服也是普通的月白長衫,饒是如此,置人群中仍有一種鶴立雞群之感,而汐妍雖只有十四歲,摸樣卻是長得極為招搖,這樣一對兒奇異的父女組合走在街上那是相當引人矚目。

父女兩對人們的目光視若無睹,皇玄凜用袖子擦擦汐妍額頭上的汗,隨後領著她走進一間酒樓,歇息片刻。

剛踏進酒樓,汐妍的視線便被角落的一名男子所吸引。

那人著藏藍長袍,正悠悠然地品茶,目光始終停留在窗外,他眉目俊秀,舉止優雅,在四周喧鬧的環境中顯得格外顯眼。

須臾,掌櫃親自奉上食盒,恭敬地對那人道:“蘇公子,您要的四喜湯圓。”

汐妍用胳膊肘蹭蹭皇玄凜:“爹爹,那不是蘇慕倫嗎,你的禮部侍郎,他怎麽在這兒?”

皇玄凜向那邊看了一眼,眸中閃過一絲莫名的笑意:“妍妍認錯人了,只是長得像而已。(")”

“我才不會認錯人!掌櫃都叫他蘇公子了,他就是蘇慕倫。”智商退化到四歲的汐妍堅信自己沒有看錯,蘇慕倫與百裏是好朋友,她經常去禦史館玩,碰到過他好幾次,不可能會認錯人。

皇玄凜牽著她的手上樓:“小孩子別管那麽多,晚上想去看燈就不準多問。”

啥意思嘛,汐妍撅著嘴很是不爽,明明就是蘇慕倫,父皇為何要裝作不認識呢?

父女兩上到二樓雅間憑欄而坐,剛好能把樓下街景望得一清二楚。

皇玄凜悠閑地喝著茶,汐妍則是倚著欄桿,興致勃勃的看著樓下來往的小販,似乎他們手中那些形形色色的零碎貨物是天底下最有趣的東西。

然而她馬上看到了一件更有趣的東西,那是一個一手握著短笛,一手提著竹簍的老人。

老人佝僂的上圍著一塊的麻布,已經臟得看不出底色,臉上的皺紋層層疊疊,似乎有一百歲了。

他漫不經心的踱上樓來,找些衣冠整齊的客人攀談兩句,還不時舉起短笛和竹簍比劃比劃,似乎想表演什麽,碰了幾次釘子後就徑直向汐妍走來。

走到汐妍跟前,一手舉起竹簍,一手握住短笛在上面敲了敲,啞著嗓子道:“小姑娘,給你看些好玩的東西,只要三十文錢。”

汐妍笑著點了點頭,突然想到什麽,又搖了搖頭。

那老人有些驚訝:“難道你不想看?”

“想啊,可是我沒帶錢。”嘴上這般說著,眼睛卻瞟向皇玄凜,傳達的意思為——你會付錢的吧?

小財迷,三十文錢都要敲詐他,難怪短短幾年就有了自己的私人小金庫,這斂財的手段比司空瑜那摳門小財神更甚一籌。

“爹爹?”眨著星星眼賣萌。

皇玄凜無奈:“想看就讓他給你看好了,至於三十文錢,爹爹先借你,回頭還我。”

小氣鬼,那麽點錢也好意思找我還!汐妍心裏腹誹,面上卻是乖乖的點點頭,然後對那老人說:“我爹爹叫你拿給我看。”

“好,小姑娘,保證讓你看得高興。”

老頭嘿嘿一笑,盤腿坐在地上,將竹簍平擺到雙腿間,然後將短笛貼在嘴唇上,一陣古怪低沈的笛聲立刻從他唇間盤旋而上。

汐妍看得屏氣凝神,連眼睛都不眨一下,只見突然間,竹簍動了動,裏邊緩緩爬出一顆紅色的三角腦袋來。

那是一條劇毒的赤練蛇,它睜開眼睛吐出猩紅的信子,全泛著磷光,一見了太陽...

,子便猛烈幾下抽搐,徐徐從竹簍裏爬了出來。

皇玄凜眸心微冷,唇角含著莫名的淺笑,汐妍全然不知害怕,饒有興趣的更向前挪了挪子。

那條蛇隨著音樂爬到老人邊,用蛇尾將老人雙足纏住,蛇像一根直了的繩子,一點點往他前攀去。

老人滿是皺紋的臉笑得極為古怪,子也輕輕搖擺起來。

又過了一會,笛聲轉為高亢尖利,老人的體也搖晃得越來越厲害,他雙手捧住短笛,頭頂上如同系著一根無形的繩子,緩緩立起又坐下,體和蛇一起扭曲舞蹈,雙足卻始終和蛇尾保持在同樣的位置上。

汐妍不知不覺中將子又向前頃了頃,那條赤練蛇體突然往後一縮,蛇尾猛一拍地,箭一般向汐妍面門而來。

汐妍驚叫了一聲,眾人只見白光一閃,她的形已在三丈開外,潔白的裙裾像一片驚雲一般搖擺不定,落地卻是出奇的穩。

盡管如此,汐妍還是嚇得小心肝砰砰直跳,口不停起伏,幸虧父皇將她托起來飛這麽遠,不然非被那蛇咬一口不可。

這時,一粒烏黑的彈珠正好追到汐妍眉心處,她漆黑的鳳眼死死的瞪著前方,似乎連躲閃都忘了。

右邊突然掠出一人,無聲無息的滑過汐妍眼前,那枚彈珠已經被穩穩籠在一段錦袖中。

“暖薰?你怎麽跟來了?”看到憑空冒出來的暖薰,汐妍大吃一驚。

暖薰嘆氣:“不是我想跟來,是婭婭想吃糖葫蘆,璟少爺又不準她自個兒出來買,只能讓我跑一趟了,在摟下剛好看到你伸個腦袋出來,所以便上來看看。”

看到暖薰手裏的糖葫蘆,汐妍的眼睛一下就亮了。

“想吃就拿去吃吧。”暖薰將糖葫蘆塞她手裏,又將她拉到後,一手托著衣袖,讓那粒彈珠在上面飛旋,對那老人笑道:“霹靂珠上邊還淬煉**引,看來你不是普通人。”

老人目瞪口呆,那面具人在倉猝之間,居然能將一個大活人憑空送出三丈開外,這種功力已經是匪夷所思,而自己打出的霹靂珠竟然也被人隨手接下,連引爆的力度也被輕易化解殆盡。

他訝然向皇玄凜望去,只見他也不看自己,只是伸手輕輕摸了摸汐妍的額頭,道:“妍妍,以後不可以這樣大意,如果讓那粒珠子在你眉頭炸開,不僅你立即雙目失明,連整個樓上的人全都要被迷倒十二個時辰。”

汐妍手上的糖葫蘆,不甚在意地問:“難道那位老爺爺想殺我?”

皇玄凜微微一笑:“只怕天下還沒有手如此敏捷的老爺爺。妍妍想看他真正的樣子麽?”

汐妍咬下一顆山楂,含在嘴裏模糊不清地說:“還是算了吧……老頭有什麽好看的。”

“那倒不一定。”

汐妍將嘴裏的山楂嚼吧嚼吧吞下肚,皺著眉想了一會:“不如……爹爹,你幫我殺了他吧?”

皇玄凜點了點她的鼻子,笑道:“這卻沒什麽難的。”

“你……你居然要我死?”那老頭一臉驚懼。

汐妍偏了偏頭,疑惑地瞧著他:“為什麽你可以想殺我,我卻不能要你死呢?”無比純真的神,仿佛在說著一件最自然不過的事。

被這一問,老頭噎得說不出話來,他努力咽了口唾沫:“慢,難道……難道你們都不問是誰派我來的?”

皇玄凜隨手端起桌上的茶盞,波瀾不興地說道:“妍妍要你死,你還有什麽好說的?何況,反正你死後他們自己也會找上門來。”

老頭鼻尖已浸滿了汗珠,道:“你們究竟是什麽人?”

皇玄凜淡然道:“生意人。”

那人死死盯住暖薰那條籠著霹靂珠的衣袖,似乎想起了什麽,望著暖薰道:“原來你是千機堂的大小姐……”

皇玄凜輕嘆一聲:“原來你只認識千機堂的暗器。”

老頭垂下頭,有些脫力地說道:“老夫的霹靂珠,擲出之後,錙銖之力俱可引爆,普天之下能躲過去的也不過十數人,而能在這樣的距離內伸手接下來的,只怕不超過五個。這些人中,年輕女子就只有千機堂的大小姐了。大小姐年紀輕輕,在暗器上的手段已經不在令掌門之下。今天既然有眼不識泰山,犯到大小姐手上,也只好認栽了。”

皇玄凜淡然一笑:“想不到當年獨行天下,號稱劫富濟貧,越貨不害命的大盜雷決,如今也成了他人的走狗。”

那人楞了楞,臉色微微有些發紅,隨即冷笑:“當年,當年那些虛名,就只當被狗吃掉了!”

皇玄凜將茶盞放下,不緊不慢地搖頭道:“你的記倒像是被狗吃了,看來只有等她把這枚霹靂珠還給你,你才能想起她是誰了。”

話音一落,就見暖薰輕輕答了聲“是”,垂下的錦袖也不見絲毫動作,那枚霹靂珠已經當面掃來。

那枚珠子來勢也不算特別快,不帶半點風聲,緩緩旋轉,雷決只覺得這粒珠子在眼中飛旋不定,漸漸化千億,如散滿天花雨。

他自知無處可避,索閉了眼睛,雙掌全力揮出,向花雨最盛處擊了過去。

突然這滿天的花雨都消失了。

門口不知什麽時候閃進來了一個小女孩,正擋在兩人中間,滿臉怒容瞪著暖薰——手中正握著那粒霹靂珠。

暖薰臉色微變,剛才這一擊她雖然只用出三四層功力,但她這一暗器功夫師承林九幽,所以這三四層功力也決不是普通人能接得住的,更別說一個小女孩了。

那小女孩五六歲左右,一紅衣,梳著兩條小辮子,睫長眼大,粉粉的臉蛋紅撲撲的,若不是火氣太盛,眼角吊起,倒是難得的可。

她揚高小腦袋,憤怒地質問暖薰:“連話也不問就出手,難道是想殺人滅口?”

暖薰蹲下,遷就她的高,對她眨眨眼睛:“哪來的小孩好不講理,明明是他先動手,我好好的為什麽要殺他滅口?”

小女孩突然跺了一下腳,高聲道:“因為你敢冒充千機堂大小姐!”

暖薰被逗樂了:“我從未講過自己是那位大小姐啊。”

小女孩狠狠瞪了她一眼,突然轉起桌上的一只大銀盤,跳上桌子向雷決頭頂砸去:“你趁機想跑?!”

雷決的武功本來不弱,這一擊居然沒能避開,被砸了個頭破血流。

那小女孩得勢不讓,人小功夫卻很是不錯,拽住雷決的衣領又是一盤猛砸下去:“快說,你到這裏來是不是為打探消息,又想偷我家的錢莊?上個月我家丟了三百萬兩銀子,是你偷的吧?一定是你偷的吧?!”

雷決捂住臉,似乎鼻梁已經被打斷,鮮血流了滿臉,整個體都痛得扭曲起來。

這兩下連皇玄凜都感到意外,小小年紀手段倒是讓人大開眼界,就算嚴刑供,卻哪裏有這般野蠻的手段,若是再讓她敲兩下,雷決倒真要被滅口了。

這...

時,旁邊有人喝道:“小瞳,住手!”說話間伸出一只手去擋那正往雷決面門砸去的銀盤。

旁邊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位少年,一淡青長衫,顯得非常整潔得體,面貌也稱得上清秀儒雅,奇怪的是這位濁世公子居然一手拎著一口大木箱。

箱子足有半人高,他雖絲毫不見吃力,但總是顯得有些不倫不類。

小女孩沒有住手,不僅沒有住手,反而順勢一盤砸在他手上,大怒道:“你少管!”

那少年似乎想躲,卻又猶豫了一下,就是這麽一猶豫間,被狠狠砸了個正著,手背立刻紅腫起來。

小女孩楞了一下,火氣似乎退了些,皺著小眉頭道:“我不是故意的……都喊你不要管了。”

雷決乘機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,嘶聲道:“我雷決當年也是成名的英雄,怎能容你這些臭未幹的小輩如此折辱!”然後猛地一咬牙。

“壞了!”小女孩一聲驚呼,轉伸手向雷決下顎捏去。

只聽雷決慘叫一聲,下顎骨已被捏脫,兩粒帶血的藥丸吐到小女孩的手掌上。

小女孩俯查看了片刻,“他昏過去了,還不來幫忙?”

那少年皺了下眉頭,也只好俯下,抓住雷決的下巴,掏出一粒藥丸塞進他嘴裏。

沒想到,那藥一下嘴,雷決立刻醒轉,就連臉色也漸漸紅潤起來,絲毫沒有剛才那種重傷不支的樣子。

小女孩瞪著一雙大眼睛,恐嚇地對他揚了揚手中的銀盤:“你到底說還是不說?”

呸的一聲吐出口中的一顆碎牙,雷決咬牙道:“不說!”

小女孩頓時大怒,揚起銀盤又是一盤揮下:“nnd,偷我家銀子,還敢嘴硬!本小姐今天就把你砸成餅!”

皇玄凜瞥了雷決一眼,嘆道:“以這小家夥的脾氣……她問你什麽你還是老實回答的好,否則想死都不太容易。何況就你這種毒藥,就算再吃個一斤兩斤進去,這位公子也能把你救活。”

那位少年正是璟羲的小師弟梅鏞,他剛上樓皇玄凜便認出他來,他的醫術雖不及璟羲,但用毒卻是一等一的好,會用毒自然也會解毒,雷決碰上他,真真是想死也難。

梅鏞看了皇玄凜一眼,手上卻沒有絲毫松懈,幾下撥弄,已經把雷決的顎骨接上了。

雷決強忍著痛,打量眼前幾人,眼中漸漸透出驚恐來,他哆嗦了良久,終於開口道:“冤有頭債有主,不管你們是想報仇,還是想找回銀子……都去找南宮轅。我三年前已金盆洗手,若不是我有把柄落在他手裏,我也不會……”

不等他說完,小女孩不耐煩了,手上又加了一把力,喝道:“少廢話!誰是南宮轅,說清楚!他在哪兒,為什麽要讓你偷我家銀子?!”

雷決痛得嘴角抽搐了一下,眼睛卻突然直直的往外一突,張開的嘴再也沒能合上去。

諸人均是一驚,雷決的臉色瞬間已變成烏黑,梅鏞趕忙低去試他的脈搏,然後搖了搖頭:“死了。”

“啊?這就死了?”小女孩楞了一下,看看自己的手,好似有些無法置信,“是我嗎?是我殺了他嗎?我只是想嚇嚇他,要回七叔的銀子,沒想殺他啊。”

“就是你殺了他!”躲在皇玄凜後看了好一會鬧的汐妍突然跳出來,氣憤地指著她的鼻子:“他做了壞事,殺也就殺了,但你為什麽要把他打得那麽慘?!”

一聽這話,小女孩又來氣了,蹭地一下站在凳子上,堪堪與汐妍一般高,叉腰囂張地回道:“關你什麽事?我就高興打他怎麽了?他偷了我家七七的銀子,七七氣得一個月都吃不下飯,揍他不應該嗎?告訴你別惹我哦,你看到了,我很厲害的喲。別以為你長得漂亮我就不敢揍你,識相的就找你爹爹吃去,少管你小姑的閑事!”

“你也別惹我……我也很厲害的……”如果汐妍也有吵架落下風的時候,那就是現在,小臉漲得通紅,結結巴巴地回擊道:“我四歲了,才不會吃爹爹的!你再胡說,我……我叫暖薰揍你!”

皇玄凜汗顏扶額,吵架就吵架,怎麽扯到吃了?

“你說你才四歲?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
小女孩突然一陣爆笑:“我知道了,你是個白癡,哈哈哈哈,你是個小白癡!哈哈哈哈,長這麽高,居然說自己四歲,哈哈哈,笑死我了笑死我了!小白癡,有本事別找人幫忙,想揍我自己動手啊!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
“你才白癡!”汐妍也叉著小蠻腰,瞪著她的鳳眼似要噴出火來:“你全家都白癡!看你矮冬瓜的樣子,是嫉妒我長得高吧?四歲怎麽了,誰規定四歲不可以長這麽高的?!不準笑!你再笑我真揍你哦!”

“來呀來呀,揍我啊,哈哈哈哈!”
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看她囂張的樣子,汐妍氣得頭冒青煙,卻又拿她沒辦法,一對一好像打不過啊,要是小熙和婭婭在就好了,三個一起上一定揍得她滿地找牙!

“你什麽你,話都說不清楚,哦,我知道了,你不但是個小白癡,還是個小結巴是不是?”小女孩伶牙俐齒,笑得更是欠揍。

“你才是小結巴!”汐妍是真怒了,一把揪住她的辮子將她從凳子上扯下來。

小女孩太過得意忘形,一個不防,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上,還沒等她爬起來,汐妍又撲上去,死死將她壓在下。

“妍妍住手!”眼看著要真開打了,皇玄凜不得不出聲阻止,自己的孩子有幾斤幾兩他清楚得很,覺醒後或許能與這小女孩較量一番,眼下……還是算了吧。

暖薰怕自家公主吃虧,趕緊上前將汐妍拉開:“哎喲我的祖宗,你不是出來玩的嗎,沒事打什麽架啊。”

梅鏞也將小女孩從地上扯起來,見她握著小拳頭,小子直發抖,怕她真玩出火來,趕緊抱住她,使出殺手鐧:“小瞳!你再惹事,我回去告訴你七叔啊!上次偷跑出來他怎麽收拾你還記得嗎?又想關小黑屋了是不是?”

“梅鏞!你這個叛徒,你告訴他試試!”小瞳踩著他的腳使勁的碾:“放開我!我要宰了她!”

梅鏞倒吸一口冷氣,一手抱緊她,一手打開隨的大箱子,取出一條繩子,不知用的什麽手法,三兩下就將小瞳捆成了個粽子,然後往箱子裏一塞,“啪”關上蓋子,上鎖。

“放我出去放我出去……梅鏞你混蛋!游園燈會就在今晚,你放我出去!我要去猜燈謎!放我出去放我出去!”

無視箱子裏的叫囂,梅鏞走到皇玄凜前,拱手一禮:“小瞳年幼不懂事,多有得罪,各位莫怪,在下向各位賠禮了。”

汐妍從鼻子裏哼了一聲,一副不買賬的姿態,眼睛卻是一個勁地往那大箱子瞟,活該,叫你囂張,關箱子裏了吧。

皇玄凜淡淡笑道:“小孩子吵架常有的事,公子無需多禮。”指了指雷決的屍體,“只是這人擺在這兒不好看,你將他一起帶走吧。”

“那是自然。”

客...

兩句,梅鏞便一手拎著箱子,一手拎著雷決的屍體下樓。

一場風波就這樣平息,至於是不是真的平息了,只有皇玄凜心裏清楚。

回到客棧,汐妍小睡了一會兒,沒想醒來竟又恢覆了覺醒模式。

她楞楞坐在上,想著中午跟她吵架的小女孩,心砰砰直跳。

心智只有四歲的汐妍自然是認不出那小女孩是誰,可現的汐妍卻可以確定那小女孩就是她一直尋找的人。

那雙眼睛,還有那野蠻的子,與小時候的梓潼一模一樣,而且那叫梅鏞的男子不是也叫她小瞳嗎?

先前看到蘇慕倫,父皇說她看錯了,好吧,或許父皇有什麽事不想讓她知道,就算她看錯好了,但梓潼,她絕不會看錯。

她才不相信天底下有那麽多同名還長得那麽像的人。

好不容易碰上,卻又擦肩而過,唉,賊老天,故意玩她們吧!

晚飯過後,雲婭她們仍未恢覆覺醒狀態,汐妍只好將這事大概向皇玄凜說了一下,然後便急匆匆的拉著他出門,“老爸快點,梓潼說要去游園燈會,運氣好說不定能碰上。”

“妍妍,你真確定是她?”

“還確定什麽,丫的化成灰我也不會認錯!”

“別急,聽我說,若真是她,妍妍也就不用去找了。爹爹保證到神祈山你就會見到她。”

汐妍停下,疑惑地看著皇玄凜:“為什麽這麽說?梓潼也要去醒頂開啟靈力?”

“嗯,那孩子五歲了,是開啟靈力最後的期限,錯過今年,以後也就是個普通人。放心吧妍妍,司空瑜一定會帶她去。”

“司空瑜?你說她跟司空瑜在一起?!”這還真是爆炸消息啊,從來沒聽那摳門的家夥提起過,婭婭她們見過摘走梓潼的男人,絕不可能認不出來,要是那男人是司空瑜,她們還犯得著到處找嗎?梓潼到底出了什麽事,難道是中途換飼主了?

見她眼睛瞪得溜圓,皇玄凜攬著她的小肩膀笑道:“沒錯,就是司空瑜。別啰嗦了,走吧,看燈去。”

汐妍一邊跟著走,一邊刨根問底:“老爸,我的理解能力沒你那麽強悍,你說明白點好不好?憑什麽斷定梓潼一定是跟司空瑜在一起?”

“此事說來話長,司空瑜的父親司空驁妍妍知道嗎?三朝元老,先帝在位時的威遠大將軍,與早年為武將的南宮轅勢同水火。先帝去後,司空驁在已是國相南宮轅的打壓下被迫告老還鄉。司空驁有一個女兒,六個兒子,司空瑜排行老七。那小姑娘叫他七叔,若是不出意外,定是他六哥司空恒的女兒。”

見汐妍仍是一頭霧水,皇玄凜又說道:“將小瞳關箱子裏那人是你皇叔的同門師弟,與司空瑜是表兄弟,明白了麽?”

“不明白。”汐妍呆呆地搖頭:“既然梓潼是跟著司空恒的,他為什麽不親自帶梓潼去神祈山醒頂,卻要那摳門的家夥帶去?”

皇玄凜嘆口氣:“妍妍,世事無常,不是司空恒不想帶,而是他已經死了,有心無力,只能讓司空瑜代勞。”

“死了……”

“對,死了。司空府一門忠烈,除了司空瑜與司空恒,司空驁另外四個兒子全都在先帝在位時,戰死沙場,他唯一的女兒也被人謀害。而司空恒……在四年前與東臨國交戰中殉職,那時候聽說他有個一歲的女兒,以年紀判斷,應該就是小瞳。”

這時汐妍終於明白過來,猝然覺得心悶悶的,仿佛壓著一塊大石頭,得人喘不過氣來,司空家沒人了,梓潼只能跟著司空瑜……

“妍妍?”

“嗯。”

“難過了?”

“嗯。”

皇玄凜摸摸她低垂的小腦袋,道:“小瞳跟著司空瑜過得很好。若是司空瑜對她不好,她還會是你今天看到的樣子麽?那麽野蠻,必是司空瑜寵所致。”

汐妍細細思量半響,心又漸漸好了起來,是啊,梓潼那樣子怎麽看也不像小受氣包,想來司空瑜對她應該還是不錯的。

“走吧老爸,看燈去。”臉瞬間放晴,大大的笑容將先前的霾一掃而空。

“你這孩子,變臉的速度也堪稱一絕了,說變就變。”皇玄凜笑著搖了搖頭。

月色明媚,流光皎潔,大街小巷上人來人往,歡聲笑語,一團歡喜繁華之景。

汐妍暗自讚嘆,卞城每月一次的游園燈會果真名不虛傳。

方才所經之處,大小攤販皆擺出圈的游藝項目,引得行人紛紛圍觀,異常鬧,所謂圈游藝,顧名思義就是站在一定距離之外,用竹圈取獎品,十文錢三個竹圈,中什麽便是什麽。

眼下走的這段路是燈謎街,四周彩燈懸掛,行人三三兩兩地圍在一起猜燈謎,淡淡的暖光照得人影綽約,頗有一番雅致的意境。

看到一對手牽手的俊男美女手從邊走過,汐妍好不羨慕,眼珠一轉,笑瞇瞇地對皇玄凜說:“老爸,面具帶著不難受嗎?取下來好不好,反正這裏也沒人認識我們。”

可的笑容,皇玄凜卻敏銳的察覺其中包藏禍心,不懷好意,睨了她片刻:“真的要取?”

“嗯!”小雞啄米似的點頭。

“那好,等會兒有什麽麻煩,由你負責。”皇玄凜倒也幹脆,說完便將面具取了下來。

看到那張俊美無雙的臉,汐妍拍著脯做出保證:“不就是怕那些色女跑過來圍觀嗎?老爸放心,有我在,絕對不會讓她們有任何揩油的機會!”

皇玄凜將面具塞到她手裏,悠悠地調侃道:“連五歲的梓潼都打不過,我可以放心麽?”

“……”汐妍噎了一噎,“現在讓她來試試,看我打不打得過,梓潼以前就不是我對手,經常被我揍得求饒。”

“你就吹吧,小牛皮精,你有多少本事我還不清楚?”

皇玄凜這話剛說完,迎面走來一位弱風扶柳的貌美姑娘,在他面前停住腳步,滿面羞道:“這位公子,小女子名叫雨荷,今年十六,可否請問公子高姓大名,年方幾何?”

雨荷……大明湖畔的夏雨荷?穿越?汐妍傻眼了,要不要這麽應景,才說完就來這麽一出?

皇玄凜含笑瞥了瞥她,不置可否地將那名叫雨荷的少女上下打量著,二人視線相觸,雨荷的眸光愈加瀲灩了幾分。

“昨黃昏,我與丫鬟出來購買胭脂水粉,偶然看見公子進了福來客棧。驚鴻一瞥,小女子便對公子的風姿念念不忘,今有幸重逢,實乃有緣。”

雨荷又走進了幾分,揚起俏臉定定地凝望皇玄凜,眼中秋波一波接著一波送過去,估計恨不能直接靠在他前。

見此景,汐妍不免有些目瞪口呆,卞城的姑娘奔放起來當真是教人嘆為觀止啊,人家邊還站著一個小美人,她就直接上來勾搭了。

沒長眼睛,當我是透明的嗎?!

皇玄凜清了清嗓...

子,不動聲色地與她拉開距離,溫文爾雅道:“高姓大名談不上,若姑娘不嫌棄,可以叫我無名。”

無名……汐妍嘴角抽了抽,斜眼將他望了望,後宮那些比這雨荷漂亮得多的鶯鶯燕燕,父皇一律直接無視的,今晚怎的如此好興致,竟然還向她多望了幾眼?

難不成,他想來個皇帝與民女的“游園佳話”?

雨荷登時笑開了朵花兒:“吳敏(非錯別字,人家姑娘認定就是這兩個字)公子,你是何方人士?今年年方幾何?”

皇玄凜饒有興致地看汐妍,又對雨荷道:“在下京城人士,路過卞城,今年三十。”(實際上是25歲,有這麽大個女兒,自然要虛報幾歲才合理了。)

說時遲那時快,汐妍湊到他倆中間,“老爸,時間不早了……”

“那,公子可曾……婚配?”雨荷毫不含糊地將汐妍無視過去,想到這位公子的年紀,又意款款道:“倘若公子已有妻室也無妨,只要能……陪伴公子左右,雨荷不在意名分。”

某妍:╰_╯

“哦?是麽?”皇玄凜貌若無意地瞧了瞧汐妍,淡淡揚起唇角,道:“可是我……”

汐妍咬牙切齒道:“可我爹爹是龍陽,他的袖子早斷在我另一個爹爹的懷裏了。他不喜歡女人的,你不要被他的外表騙了。”

聞言,雨荷那一張如花似玉的俏臉從羞緋紅變作慘白,不過用了一瞬的功夫,她不敢置信地望了皇玄凜一眼,仿佛在詢問他汐妍所說的話是真是假。

汐妍又上前一步,攔在中間,對她說:“別看他了,我沒騙你。我是他女兒,他的事我還不清楚嗎?你看看我們的樣子,是不是很像?註意眼睛,是不是一模一樣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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